我先談臣飛的愛情。
年輕的古曉臣，已非常有才華，導致他自大自負，不易與人妥協，更自詡有才華總有一天會被看見，不必特意迎合他人。當他遇上年輕的雲飛飛，一個很有進取心、有能力，比他更執著的貌美姑娘，因一起工作而漸漸瞭解，他愛上了，她的特質深深吸引他，但戀情還未開始就結束，女孩有了更好的發展，沒有跟他一起打拼到最後。後來兩人重遇，兩人又因工作有了交際，開始戀愛了，但兩人對這段愛情的期待不同。在同一個工作領域，男的明知自己不喜歡女孩在工作上經常耍手段，但只期望她別將手段用在他身上就好，他只要求兩人的感情是純粹簡單的；女孩則不同，她先是仰慕他的才華，也愛他的才華，更希望他的才華會被全世界看見，於是不斷為他尋找機會，甚至不惜替他搶別人的劇本，認為只要拍了叫好叫座電影，他就會被認同，名利雙收，投資方也能賺大錢，雙贏局面──她一切都計算好了，但卻算少了一樣──古曉是個創作者、藝術。
但凡創作者與藝術家，他們認為自己最有價值的就是他們的作品，所以不容他人染指、竄改、剽竊、不尊重……偏偏雲飛飛並不尊重創作，乃至創作者，她是站在生意人的角度去衡量藝術，與古曉臣的理念不一致。觀念不同，是導致兩人感情裂痕的第一步。而雙方性格皆強硬、強勢、自我是第二步。第三步是對對方的期待不同，有了誤會不解釋。而最致命的一步，雙方在平安夜重遇那一夜之後的第二天，古發現雲原來隱瞞著他仍與弟弟“交往”，弟弟魂斷美國就是雲的錯──她一定是在回美國後與他弟弟攤牌，導致弟弟出車禍意外。
古曉臣恨了雲飛飛二十年，最後因有小小的陪伴與分享秘密，並在小小的提點下有所覺悟，他終承認弟弟的死他才是“主兇”，徹底放過雲和自己。
反觀雲飛飛，她在古曉臣“放過他”的同時，對他又有了期待，認為雙方可以再續前緣。為什麼她會這麼認為呢？
原因有一個，但我認為不會有人贊同，雲飛飛自戀。
我分析過，雲飛飛是個很自我的人，因為她瞭解自己很優秀，很聰明，在圓融的交際手腕下其實有些獨立特行，因為她很自信。可是，她害怕寂寞，也害怕付出，她曾多次結婚，但都離婚收場，恢復單身後，養金魚陪伴，因為不需要互動，只要照顧好飼料就能活得好好，沒有付出的必要。
她之所以對古曉臣又動心，我想有以下原因：
一，古曉臣一直沒有結婚，過二十年只有緋聞女友，沒有正式交往的對象；
二，古曉臣將他們的愛情故事搬上熒幕，公諸於世，間接承認她是他的愛；
三，古曉臣誤以為林禾是他們的兒子，所以驚慌失措，更差點“相認”；
四，古曉臣終承認她曾經是他很在乎的人，並會對付傷害她的人；
五，古曉臣原來記住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並記錄成文字；
六，古曉臣原來曾拍了那段她提議的“告白”情節，並珍藏。
以上六點若從雲飛飛的角度來看的話，她會錯以為古曉臣至今還愛著她，對她種種不善與敵意也只是一引吸她眼光的表現，更妄論後來偷聽到他親口承認自己曾是他在乎的人。種種跡象證明，雲飛飛是錯以為古曉臣還愛著他，所以才會對他重燃愛火，因此妒忌與他關係親近的小小。
其實雲飛飛對古曉臣的執著，還有一個更深沉的原因，她還未征服這個男人。這是她年輕時的遺憾，而她自認自己已變得更好，更有能力征服這個男人──為他在背後處理了許多麻煩、對他忍讓，可她被古誤會和不諒解後又忍不住覺得委屈，更不服輸，不但挑起競爭意識，還想挑釁──最終目標，就是要征服這個男人。恕我直言，她這種征服性的愛極度危險，而一旦她完成目標後，她又會回到對這男人諸多期待的狀態，然後雙方再次起爭執又分開，所以臣飛相愛難相守，有緣無份是性格使然，跟時差無關。
有一點我不知編劇是故意為之還是想讓年輕演員有更多的表演機會，我發現邦主與雲飛飛在陳述他們那段往事的回憶裡，邦主與弟弟的記憶，是“泰山”打扮的他以及演他弟弟的曹永廉在上演對手戲；而在雲飛飛的記憶裡，則是《從你的世界走過》的演員在演繹。這一真一假間，更讓我確定，雲飛飛仍愛著的，不過是她想像的古曉臣，而非真實的他。最後那個承載著她與古曉臣浪漫記憶的玻璃雪景球被打破，意喻她幻滅了，而相對於花時間悲哀情已逝，她更趨於緊捉住自己的工作──出席電影節首映禮比收拾玻璃碎片重要。我相信，隨著〈兩個世界的時差〉結束，臣飛的舊情正式宣告結束。
接下來，談談臣小的戀愛進程。其實更正確說法是“戀人未滿”的進程。
古曉臣因經歷的事多了，成長了，來到近半百的年紀，他尋求的對象是精神契合的伴侶，但他對伴侶要求，其實一直沒變，即感情純粹、要求感覺、價值觀一致，只是現在是更變態地完美要求符合條件。另外，他非常欣賞知性和內心強大的人，多年不談戀愛對非視女性為毒藥，而是還沒遇上。
而他會對小小萌生愛意，是源於“親和動機”。心理學家說，當一個人喪失自信而處於不安，或在感情不安定的時候，會去尋找“社會比較”（即在非客觀的情況下，利用他人作為比較的尺度來進行自我評價）的對象，藉此消除內心的不安全感。而處於這類內心缺乏安全感的人，親和力此時會變得高昂，會很容易與他人產生親近感或比較容接納他人接近與安慰。
小小於邦主而言，就是這麼一個“社會比較”的對象。
她戳破他的偽裝，直接他的味覺影響了生活，導致記憶也出錯，讓邦主情緒不定多思而出車禍。養病期間，他不抗拒小小的接近與安慰，因為他的親和力此時最高昂，容易與小小產生親近感。然後，就看到他送了香水後突然湊近小小嗅她香水味的曖昧行為。
接著雙方不斷接觸、共享秘密，加深瞭解，期間更有古曉臣對小小不斷的觀察。
他是一個工作狂，更是一個創作者，他一般不會讓私事瑣事佔據他太多時間，更別說會讓一個女人佔據他的思考空間，他擠不出來呀！所以對伴侶，他要求感覺、有共同價值感，而最重要是，內心強大到可以包容他和不需讓他擔心或花更多的心力猜測對方的心思。小小一步一步通過他的“考驗”：
．小小會注意到他真正的需要，在意並付諸行動──例如“多煮些，禾仔正發育時期”。
．小小會為了與他共渡時難自願減薪。
．小小會關心他的煩惱，為他處理辦公室矛盾。
．小小很大度，即使他惹她生氣了，只要他願意低頭，她就不會計較。
．當全世界人的都誤會他時，只有小小不會。
所以最後他不知不覺喜歡上了卻不自知。
在第九十集〈廁所裡的男人〉他那孩子氣的表現，對小小誓言旦旦待離開廁所後一定對付畫哥，其實他突然炸毛是因為小小在放他出去前要他答應不報仇孻叔，邦主突覺自己在小小心中的地位不如畫哥，所以不爽要爭寵，結果小小都迫於無奈讓他報仇時手下留情就好，偏偏他卻耍賴騙小小，惹怒了她。第二天不但輕易原諒了畫哥，還買了咖啡給小小道歉。
第九十四集裡，小小給什麼邦主吃什麼，還會向她“撒嬌”，小小則表示下次會給他買更好吃的。而在小小的美食攻勢下，邦主變得越來越容易被小小說服，這何嘗不是邦主對小小不自覺的寵溺，滿足她的要求。
第九十六集〈誰的女神〉是我最愛看的一集。因為這裡邦主終於確定了他對小小就如老闆戳破的那樣──“有意思”，看他從最初的堅決否認到越說越沒底氣，他自己也不確定了。待回到辦公室小小要他向其他同事解釋清楚她跟老闆的謠言，他乍見小小腦筋一時轉不過來，經小小催促“你知道我說什麼的？”後，他略顯尷尬，懶得解釋（其實是因為不知該如何解釋），逃了。我一直在腦補邦主逃回房間找樹洞時做些什麼？哈，一定打開電腦後看到他給小小拍的烹飪小短片，鏡頭全是小小的臉部特寫，然後暗道“糟了，真的中招了……”
而確認了自己對小小的感情後，他對小小的態度真的是朝“拐她回家”的目標前進：
．為她努力不懈地向老闆推薦畫哥升任主管，這是她的親人嘛，要多加照顧；
．耐心地聆聽她對招偉“不專業”的抱怨，溫柔地安撫；
．開始妒忌她與其他同事太親近，怨她像知客般差點餵人吃食，忘了當初是誰勸她多做交際的。後來還多謝和肯定她為他做的事，認同他們有不同的處事方式；
．見小小被欺負而不計較，他堅決為她出頭。
小小在〈廚神踢館賽〉中所表現出的品格──對人寬容、得失心小、不強人所難並以別人的感受為先。另外，她光明正大地比賽，不耍手段，更為節目克服自己的弱點，在邦主的心中一直在加分，待最後聽到下屬稱讚小小原來這麼好時，他笑得與有榮焉，那種感覺就如此說道：你們現在才知道她的好呀？我早就知道了！
隨後，在畫哥與管理層在鬥爭時，他一改過往愛諷刺畫哥的性格，早早吃飽飯藉詞要在家加班遁了，不想與畫哥起衝突讓小小為難。爾後，發現小小知道了他與雲飛飛的往事，他趁機宣稱他與雲已成過去，除了向小小坦承他心中對弟弟的傷逝的悲痛和懊惱自己自大外，也接受小小的建議，與雲改善工作上的關係。
放下對雲飛飛的恨、放過自己，他坦蕩地與小小分享他從未流傳出去的“秘密”，更界定小小為“自家人”，其他的“人家”都口疏──這一點明指古曉臣已把小小當成伴侶，小小再也逃不掉了。
至於小小在這段關係裡又是如何表現的？
她其實對邦主心動比邦主對她早，只是慣常不深思或忽略自己的情緒，所以不察覺，但行動上卻直接表現出來，特別關心邦主，甚至過度到讓邦主對她說別太關心他。
她看著古曉臣恢復味覺、看著他慢慢改變，有如母鳥看著小鳥終於學會飛了般，也如母雞般把邦主護在羽翼下，所以當她因緊張邦主被孻叔困在廁所裡，她那句衝口而出的“他還是……”讓她察覺自己突然不知該如何定位古曉臣了，因為他似乎對自己很重要；隨後他們成為戰友一同為他表妹製作“隱瞞萍姐計劃”，她就安然於扮演這角色，卻不知其實邦主在她心中的地位比“戰友”更重，因此，她會在不知不覺列下以邦主個性為藍本的傾慕異性條件。
再來，她對邦主的桃色緋聞總是以“未經他證實”為由拒絕相信，可一旦知道了真相又患得患失，例如：邦主親密地為她梳理頭髮讓她覺得自己在邦主心中很特別，後來原來是邦主當導演的習慣使然；因與老闆鬧的緋聞惹來閒言閒語和針對，移怒邦主（有一幕小小一踏入化妝間就看見站在門口的邦主卻不打招呼，隨後被Daisy和Coco針對，離開前瞪了邦主一眼一言不發地走了），後來在停車場聽到時先生“爆料”，“小小是古曉臣的！”，驚訝之餘，不想相信又想相信的矛盾，毛毛演得太棒了。
接著，看她不自覺地會向邦主“撒嬌”、成為他行為的代言人（這一幕挺逗的，邦主借工作從飯桌上遁了，逼開畫哥要他就管理層的角色表態問題，畫哥不解邦主的行為，看向古Sir，古Sir卻喊“阿細”，然後小小代言“他的身份尷尬，說什麼都錯”），又會為終證實邦主和雲飛飛曾有過一段情而失落至失魂，小小對邦主的喜歡比她自己知道的還多，且看她在邦主讚說她比賽雖落敗但加了分時，她笑得多甜，因為她把這當作是“在邦主心中加了分”。
在我看來，臣飛的感情糾結結束於〈念念．迴響〉，而臣小的愛情則始於此，至於如何發展，就且耐性地等待編輯的安排吧，雖然編劇在一些情節上難免疏漏出錯，但在感情線上卻舖排得宜，且有獨到之處，總會讓你看懂了之餘不禁會心一笑，還是多給他們些掌聲鼓勵吧！
（完）
十言甫語：為《八時入席》寫了同人，古曉臣、林小小配對，簡稱“臣小”，挖掘古曉臣、林小小許多未說完的故事。有興趣看的朋友，不妨移步我另一個專欄“甫光掠影”看吧。
可點擊以下連結：
留言列表
思維剪影 (4)
